【乙棘】晚间论
*cp：乙骨忧太×狗卷棘
*原著向，时间线在众人刚升上高二的初春
*OOC注意
1.
“所以，解决掉咒灵的同时，你们也中了诅咒？”
五条悟舒舒服服地翘脚坐在沙发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
“鲑鱼。”狗卷棘整张嘴闷在衣领里，发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这次任务的咒灵实在太过难缠，不知不觉让他说了比往常要多上许多的话。即便有润喉药的滋润，对于现在过度使用嗓子的棘而言，勉强能拼凑出音符已经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乙骨忧太体谅他的不适，率先抢过话头：“正如老师所见，”他抬抬手，引起棘的手腕做出相应幅度的动作。那只从宽大袖口里掉出的手臂上明显有一道荆棘环状的黑色痕迹，“因为这道咒印，我和狗卷同学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在一米之内……”
“嗯哼……”五条悟一个阔步上前，弯下身子仔细将咒印打量一番，旋即像没事人一样摆摆手，“这个简单，用狗卷家的咒言完全可以解决——”
他的视线在空气中停留一会儿，最后落在狗卷棘的脸上：“最快要五天吧？让你的喉咙恢复的话。”
在乙骨无比担忧的神情下，棘比出“对”的手势。
“那么，这就没有问题了。”五条悟手中的银叉精准无误地插上摆在桌面的草莓蛋糕上，“可以送客了？”
“可……”
棘扯着乙骨袖子的手一个使劲，硬是拽着后者离开办公室。门外他摇摇头，示意乙骨不要多嘴。从刚刚五条悟的话语来看，对方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毕竟上级派发下的铺天盖地的咒术资料可是让这位人民教师丧失了最基本的玩乐时间。棘用手指指窗外的大太阳，再指指通往食堂的路，示意乙骨现在已到了饭点。他实在不想开口，故意去感受声带撕扯时的刺痛。做了一段时间搭档的乙骨立马读懂他的意思，露出有点无奈的神情。他知道棘喜欢恶作剧的性子，对此次的诅咒甚至还抱有乐在其中的心情。碰上诅咒还能好心情成这种模样的，乙骨忧太算是平生头一回见到。
向乙骨沉默发来攻击的是棘仰面时那一双暴露在空气里的紫色眼睛，清澈如水晶，竟是要将他的魂生生勾了去。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
“走吧。”
不知道是阳光大好，还是狗卷不愿开口的缘故，乙骨总觉得今天的棘格外慵懒。正处于生长期的他已比棘高了约一个头，走路时不经意地一瞄就能看见对方被风吹着打转的发旋，看上去自由且快乐。这让他想起伏黑惠那头白色玉犬，光洁的毛发在太阳下显得尤为蓬松的样子。
“大芥？”
听到嘶哑疑问声的他循声低头，看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已放在狗卷头顶一下又一下揉搓着。而受害者因他的抚摸微微眯了眼，无意间表现出毫无防备的一面。
“不，那个，我什么事都没有，抱歉！”乙骨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放开手，脸上赔笑道，“这只是刚出完任务有点累，有点迷糊而已。”
棘闻言点点头，像是若有所思般撇过头。
等端着食盘坐上餐桌，乙骨忧太才算是领教到自己那句话的威力。他的猪排盖饭上堆满了各式小菜，连带着推来的一碗味增汤。
“不……狗卷同学，我真的没事……”他的声音使默默夹菜递到碗里的狗卷心下一惊。应该没有让他注意到我把平时不爱吃的也挑进去了？棘心虚地抬眼，双唇因紧张而在衣领里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殊不知这副有些可怜的样子落在乙骨眼里倒让他有了愧疚感。“那什么……狗卷同学开心就好！”
乙骨认命似的低下头，默默地用筷子在堆成小山一样的菜肴间扒开一条缝隙。
2.
狗卷棘着实享受这样的生活。
无论是乙骨忧太走到洗手间时把他带到门外一脸困扰的神情，还是实战演练时两人一起攻向禅院真希时乙骨眼里的认真，这些他都是第一次见，他都觉得新鲜。他从没这么感谢自己的能力过，因为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他终于能从忙碌的学业及任务中松口气，抽出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与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少年。
不得不承认，乙骨确实是个天才。体术的平衡，咒力的控制，一旦教导下去，几天功夫不到他就能把架势摆的有模有样。他的样貌和个性也在变化，与长长的黑发一并增长的是他一点小小的脾气，这能从他有时出言顶撞别人体现出来。
他能转变成现在这副还算开朗的样子真是太好了。棘靠在浴室门上，将脸埋在高领毛衣里。
“狗卷同学？”
一阵热气袭来，他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嘴巴里下意识发出一声模糊的感叹。在内心里撒花的同时，棘仰头看着穿着棉质睡衣、试图擦干发梢的乙骨。
“我们走吧？”
由于诅咒尚且存在的缘故，他们理所应当地搬进了同一个房间，虽然……
乙骨忧太看着房间里的单人床苦笑出声。
狗卷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困扰，伸手指指空旷的地板，再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贴在脸颊旁，做出安眠的模样。形象的比划让乙骨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摆手说：“不行的，地板太凉了，要是让咒言师感冒了嗓子岂不是要比之前更坏？”
棘沉默着放弃了这个想法，但若让乙骨因为他睡在地板上，那他定然也是不愿意的。他看着地面，脚尖轻轻碾着地板，等候着暂时搭档的开口。
“狗卷同学这几天，呃，晚上就先和我凑合拼一张床吧？”
狗卷只觉得有个小人在心里举着烟花筒到处乱跑。
看着对方迟迟不抬头，乙骨忧太有些慌了手脚。果然两个男生睡在一起还是太奇怪了？让狗卷同学感到恶心了？啊我这可恶的心声，能不能干脆点！
“也许不行吧……我去问后勤处借点厚的……”
“鲑鱼——”
“我知道，狗卷同学还是不要动嗓子为好……万一恢复不过来就糟糕了，”乙骨挠挠头，回味一遍答复，他火速在大脑里查找起狗卷语录来，反复确认记忆后他开口，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一点不确定，“那个，可以再请你说一遍吗？”
狗卷叹气，熟练地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这回乙骨看清了，那上面白底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一起睡。
这回轮到乙骨忧太心里的小人在空中劈横叉了。
他还没能摸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只觉得轻飘飘的，像是五条悟咖啡上漂浮着的一块棉花糖。早就靠近床头的狗卷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电吹风来，用着招小狗的手势轻松把乙骨引来。乙骨乖乖坐在地板上，感受着头顶暖风温柔的吹拂。这种舒适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头顶的凉意来的猝不及防，乙骨摸一摸完全蓬松的头发，恋恋不舍地接过电吹风。他学着棘的样子坐在床沿，正想看看电吹风开关在哪儿，却不曾想有个温暖而柔软的事物趁他不注意时窝在了他的怀里。
“那个，狗卷同学……”他的双臂停在空中，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手头上要做的事。实际上，一对上那对灵动的眸子，乙骨就能彻底溃了心防。
希望狗卷同学下次做这种事前还是能先给个预告啊……
眼看着只被分了一小块床缘的狗卷努力用脚尖支撑起身体的样子，乙骨忍不住笑起来。他俯下身揽住对方纤细但结实的腰肢，让狗卷紧紧贴着自己的躯体。他能感到棘整个人倏然变得僵硬不少，而这却使他笑意更甚。“请往这边来一点。”在直起身子时，乙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掠过少年的耳畔，让棘有些烦躁。到底谁才是咒言师啊。他一面用胳膊肘戳着乙骨一面恨恨地想。
可是谁叫他先挑起事端的呢？狗卷棘默默地吞下后悔的心情，任凭乙骨摆弄他的头发。长期练剑的指腹上难免布着些粗糙的老茧，每一次与他头皮相接触时总能带起他内心的瘙痒感。经乙骨那一挽，棘的脊背与乙骨的胸膛此时可算得上是紧密相接。头顶的温暖他根本无暇顾及，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早就足以让狗卷丧失理智。他只觉得脸上像火烧，即便把整张脸埋进衣领里都掩不住。这边乙骨捏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慢慢捻开，在不小心触及狗卷耳廓的一瞬时，乙骨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抖了抖。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吹干的头发送回原处，眼角瞥见白净耳根处晕染上的浅红。
他努力压抑住吞咽的声音，话尾添上了笑意：“狗卷同学，好了哦。”
怀里的小兽受惊般从床沿上弹起，迅速钻进被窝里把脸埋住，没给分毫乙骨窥视他通红面颊的机会。
“那个，狗卷同学？能给我点被子吗？”
他看着狗卷春卷静止三十秒后变成了狗卷饼。
“谢谢。”
他熄灯，掩上被子，背对着棘躺在床上。夜晚太过安静，传来的只有断断续续的他人的呼吸声。乙骨忧太红着脸，睁眼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这景色像极了他昏暗且无法预计的未来。他转身，看着极快进入睡梦中的、转向自己的狗卷。棘睡觉时喜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保持体温的同时也让他有了足够的安全感，而这姿势同样也衬得他身形愈发娇小。乙骨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将狗卷揽到自己怀里。
嗯，第二天醒了就说是睡迷糊了……不是，这又不是犯罪，我心虚些什么……
他一顿胡思乱想，越发睡不着觉，更别提察觉狗卷眼睫毛的颤动了。棘想自己一直都是清醒的，拜以前经常练习的隐藏气息法所赐，他对装睡这方面有种莫名的自信。事实证明，他确实有这个资本感到自豪，就凭他轻松骗过了头脑混乱的特级咒术师这一点来说。身是在他本人意愿控制下翻过去的，可这个抱确实是他没有想过的。就因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他再一次成功地把自己送上窘迫的处境。谁能想到工作结束后的休息还如此不得安生呢。这连七海先生听了都要直叹气。
下次遇上了去讨教一下加班时使用的提神咖啡品牌吧。棘想，最好不要是五条老师常穿的衬衫的价格。
3.
禅院真希走进二年生教室，看着两个顶着黑眼圈的人和一只体型庞大的熊猫大眼瞪小眼。
这场面实在太过奇妙，让她一时误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一定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
门关了又重开，真希发现三双眼睛都开始齐刷刷盯着她看。
“……是任务不够辛苦吗，”她眯起眼打量着一脸疲惫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你们还有精力熬夜？”
“发生了点事……”乙骨忧太张张口，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同伙狗卷棘已然灌了一瓶润喉药下去，表示自己无法开口说话。
“按照你这个吃药速度，”真希挑眉，“明天应该就能说一两句话了吧？”
狗卷棘只觉得有股寒意爬上自己的脊背，双手朝着真希比了个问号。
“五条老师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有一处咒灵聚集地还没有清理干净，那里的咒力残留太过纯粹，需要乙骨去跑一趟，看你们这样子，现在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分不开，”真希将手里的执行单扔在桌上，对上愣神的乙骨的眼睛，“由于活跃时间是凌晨，所以你们大约还有十几个小时可以休息，加油吧，少年们。”
“……狗卷同学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七海先生吗，”乙骨无力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我想我得了解一下咒术协会过度加班的举报制度。”
“前提是这条规定真实存在，忧太。”熊猫拍拍他的肩膀，深表同情。
棘则在一旁开始把玩起自己的刘海。真希预估得不错，经过长时间的休息，他的喉咙已恢复不少，不过要是在咒灵过分强大的情况下，恐怕只要一句咒言就能让他的喉咙再次崩溃，甚至还要比先前的症状还要痛苦。
希望不会拖后腿才好……他沉默着接过真希递上的咒具。那是一把匕首，刀刃极利，稍不留意就会割伤他人。携带方便，倒也很适合他。说实话他还以为真希会掏出些手里剑给他，毕竟棘这副总是掩着半张脸的模样可不止一次被吐槽过像忍者。
谢谢。
他在手机屏幕上敲打出来。
禅院真希左看右看，只觉得两双大黑眼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一手一个，提着衣领给拖出门外。
“休息，休息懂吗？”她拉上教室的门，把自己和两人隔绝在两个空间里，“我再看见你们的时候必须保证充沛的精神。”
乙骨无语，木然地愣在门外。狗卷扯扯他的衣角，硬是把他带回现实里。不想乙骨甫一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恶鬼面具。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稳住身形。扮上瘾的狗卷棘甚至把两只手掌摊开，弯起指关节贴在面具近策，似乎随时都能发出“嘎吼——”一样的叫声。
“狗卷同学，那个，精神充沛可不能和清醒划上等号……”
而且狗卷同学太可爱了，威慑力真的很小啊！
乙骨低头看着依旧敬业地保持姿势的狗卷，忍住了再薅一把对方头顶的冲动。
“总而言之，先去补觉吧。”他想想昨日抱在怀里的柔软触感，不禁先红了脸，“呃，我出门的时候向后勤处借了一床被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视线移到卸下面具的狗卷棘脸上，突然一瞬间觉得搭档的面容似乎有点失落，即便棘往常脸上就一直没什么感情波动。从衣领下传来的是闷闷不乐的回应，似乎连平日里富有感情的句尾都染上一丝落寞。
面对特级过咒怨灵也没有半分慌张的特级咒师承认自己在关于某位咒言师的事情方面总是会乱了手脚。但他实在不敢再与狗卷同床共眠，这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至于是哪方面的刺激，乙骨还没想出答案。
4.
关掉夜间肆意吵嚷的闹铃，乙骨昏昏沉沉从睡梦里醒来。
他觉得自己的右上臂几乎没什么知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造成的，地铺被窝也比先前要暖和不少。于是他轻轻掀开被角，看见罪魁祸首正窝在他身边，呼吸平缓地安睡着。
如果这是格斗派的街机游戏，乙骨角色的头顶血条想必已经所剩无几。
而随后醒来的棘被问及理由时也很冷静。他指指床铺，又用被子裹起自己，身体微微发颤。
乙骨忧太默默地接收到他寒冷的信号，再默默地看向三十摄氏度的制热状态空调。
总之，恢复精神就好！
任务的地点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由一位成年公务员驱车带他们前往。
嘴里塞着章鱼小丸子的狗卷口齿不清地将便利店塑料袋里的金枪鱼饭团塞到乙骨怀里，嘟哝着让后者快吃。他的嗓子在喉药的作用下已经恢复到能够说一句强力咒言的程度。在乙骨的建议下他保留了能力，以备不时之需。
凌晨一时，他们到达目的地。
诚如报告书上所言，这块工业废墟周围咒灵浓度高出了想象值。狗卷棘几乎是下意识扯下衣领，弓起身子警惕着黑暗里不知名的窥视。而乙骨忧太只是立在他身旁就驱散了不少咒灵的气息，这让棘不得不再次感慨特级的强大。
“这些咒灵的聚集恐怕是因为那边，”乙骨一扬下巴，示意狗卷棘向树林深处看去，“能感受到吗，里面有很强的咒力波动。”
“……鲑鱼。芥菜？”
乙骨听到棘的问询，耐心回复道：“咒力波动强也不一定都是坏事，这说明它已经到了失控边缘，能使用的咒力已经大大降低了，”他从背后握住剑柄，“大概有七八成的把握吧。”
狗卷没了声音。乙骨忧太自接受许多外派任务以来，除灵经验已经变得相当丰富，直觉向来很准。希望这次的咒灵不会太过难缠。
可事与愿违。咒灵他们是见到了，训练了半天的步调也能够保持相对的整齐，但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这咒灵身形适中且实在过分敏捷。每次眼看着乙骨长刀就要挥下，那咒灵就瞪着大眼珠子插进两人之间，站在狗卷面前还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拿准了乙骨不会对同学动手的主意。狗卷逐渐认为这是一个局，若要杀死乙骨忧太，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握住他心肠软这一特性，也就是拿他的同学、朋友或教师之类亲近的人作为筹码，来换取他的性命。他们在上次受到的诅咒就是强有力的证明，而咒灵的大范围骚动则让五条悟无法顾全大局。看来咒灵界对于未来有可能成为像五条悟那样的、近乎可以称作无敌的人也是下了血本啊。
要说狗卷棘对乙骨忧太没有畏惧之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同学，是可以托付背后的搭档，那无穷无尽、卷一卷手指救恩能够轻松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的力量在乙骨和普通咒术师之间划分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棘能确定自己的心，但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拥有跨越这道鸿沟的勇气。就算未来成长为一级咒术师，棘想，在乙骨面前也不会有半点胜算。
温柔和善外表下藏着是一颗不知何时会点燃的炸弹，就像用巧克力外皮包裹着的芥末。
他收回没用的心思，攥紧匕首，寻找可乘之机。
攻击不能只可防御。感谢禅院真希斯巴达式的教育，让两个习惯单独作战的人并肩行动时没有分毫的停滞。然而躲来躲去终究不是办法。狗卷棘已经明显感受到自己体力的急剧下降。他的腿部肌肉酸痛到没有知觉，只是单凭反射移动步子。他能看到豆大的汗珠从乙骨额发上滑落，以证明两人此刻相同的艰难处境。
咒灵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停止陪他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改为直直朝着狗卷棘奔去。狗卷心里倏然有一个想法，只是不明了成功的概率。
“狗卷前辈觉得，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去的战斗，真的值得吗？”
耳畔回响起的是伏黑惠刚进入咒术高专的询问，狗卷棘放弃挣扎，任凭黑雾将自己包裹住带离地面，一只手抓着匕首刺入浓雾之中，同时他的手拉开衣领拉链，对着一时没回过神的乙骨开口大喊道：
“破碎吧！”
腕部的咒印应声而碎，取而代之的是色彩艳丽的血珠。
接应他声音的是一道寒光，然后是耳边响起的巨大轰鸣声。乙骨的攻击随后而来，他在跌入熟悉而又缠绕着些许陌生气息的温暖怀抱前，看见了对方漆黑眼底闪烁着的晦暗不明的光。
棘能感受到乙骨颤抖不已的脊背，能听见他失去控制的急促心跳。
“我在。”
狗卷棘强撑着眼皮试图安慰乙骨，可他实在过于劳累。喉口的血腥味又翻涌上来，他想自己已经快痛到失去意识了。但是——
他迷迷糊糊地将乙骨一脸恐惧惊慌的神情映入脑海里，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值得。
在下一次遇见伏黑惠的时候，棘想，他应该会这么回应。
他乐意去拥抱温暖肉体下落寞的灵魂，乐意去品尝芥末巧克力的味道。
给予他勇气跨越沟壑的，就是他的所爱之人本身啊。
5.
任务报告：咒灵已完全清楚，现场已无气息残留。接近崩溃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在最后时分恢复清醒。咒言师狗卷棘，为了找出空隙给搭档使出最后一击的机会，身负重伤，现已回宿舍疗养。
报告完毕。
“这可真是惨烈啊。”
提着果篮前来看望的禅院真希如此评价乙骨忧太红肿的双眼。
“那诅咒需要的解除力量可是能抵得上好几个他以往处理的咒灵，”真希放下果篮，看着尚处于昏迷中的狗卷，“走上这条路你就该知道，困扰咒术师的事可远不止咒灵。”
“我和熊猫把事后处理给接下了，你好好陪着他吧。”
“谢……”
“都是同学，有什么要谢的。”真希摆摆手，“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乙骨低声笑起来，上一次自己表现得这么脆弱，受到大家关照是什么时候了呢。
以往相处的时间不多，导致他总没能摸清楚自己对狗卷棘的感情。单单就这么几天确定自己的想法，乙骨总觉得过于突然，有点仓促。他这两天里可以说日夜都在陪着狗卷，做什么事都是在狗卷房里，时时刻刻保持着手脚轻柔，生怕打搅了棘难得的充电时间。夜幕降临时他会像两人同床那天一样，凝望着天花板出神。天花板的模样依旧是黑漆漆的，像他昏暗无法预计的未来，但仿佛又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看看月色下的空白墙壁，望见自己的影子旁还映出一团体格较小的身影。
他调整好姿势，缓缓弯下脖颈，使映在墙上的二人的影子像是头靠着头。
他好心情地笑了起来。这是乙骨的未来里，唯一能够确定的宝物。
“真是要疯了。”他拉起狗卷棘的手，抵在自己的额上，“请你快点醒过来吧，棘。”
他垂下眼睑，轻轻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比任何温柔咒言都要珍重深沉的吻。
后记：
“乙骨前辈呢，我去他房间没见着人影。”
“他大概率在棘的房间里睡觉，最近他们一直都黏在一起。”
“可是在狗卷学长醒来之后，乙骨前辈就把打地铺的棉被全都送还后勤处了……”
“嗯……”
一直沉默听着熊猫和伏黑惠二人谈话的真希站起身，揪住熊猫的一小撮毛笑道：
“走，今晚去吃红豆饭。”
The end.
很开心写了这对！纯情dk真好，贴贴，好久没有这么想产出的念头了！虽然产出能力下降了
希望你也能看得开心，评论大欢迎！
就在我心里想着系解终于考完了，我终于能喘口气了的时候，我想起来下周要考四级了
可恶，遥遥无期的下一篇
